莫桑比克

在星球上的奇迹中钓鱼被野牛顶死也值得啦

发布时间:2023/5/15 18:31:56   点击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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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觉得克瑞斯这家伙真的非常聪明,否则他就不会从津巴布韦跑到莫桑比克来了。

津巴布韦,以前叫做南罗德西亚,是我在南部非洲看到的最漂亮的国家,那里气候温和,物产丰富,自然环境美丽动人。年,我和我太太开车横穿非洲大陆,从纳米比亚前去莫桑比克,期间我们在津巴布韦停留了一个星期。

我们参观了这个国家所有的名胜古迹,在非洲第一大瀑布维多利亚大瀑布脚下瞻仰这个星球上的奇迹。在津巴布韦中部小城圭鲁,公路两旁绵延着十几公里的粉色樱花和烈焰一样的凤凰花,行驶在花丛中的我们,感觉似在梦中,以致我们感叹,干脆移民到津巴布韦来,就在这天堂一样的花园里终老一生吧。

克瑞斯是那种很典型的非洲白人,长得高高大大,皮肤被非洲的太阳晒得红红的,就像被水煮到一半的螃蟹。手臂伸出来,上面长满金色的卷毛。我在莫桑比克的中餐馆一开张,他就立刻成了我的主顾,后来我们之间走得比较近,那都是因为钓鱼的关系——那个克瑞斯也是个钓鱼迷。

克瑞斯的祖上是英国人,他的家族移民到非洲已经有些年头了,他的三个祖上,都埋葬在非洲的土地里。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英国祖籍,开口闭口都称自己是非洲人。他和我们讲英语,和莫桑比克当地人讲葡萄牙语,尽管他私下里把葡萄牙贬低得一无是处。和他在一起的那些非洲白人,习惯讲那种后喉音很重的阿非里坎语,在他们看来,阿非里坎语才是非洲白人的真正语言。每次我跟他一起外出钓鱼,他总会跟路上遇到的每一个黑人招手示意,看上去非常友好,其实他的内心里深深隐藏着对黑人的藐视和警惕,这就是非洲白人的处世哲学和生存之道。

在这块黑色的大陆上,他们始终活在黑色的阴影之下。克瑞斯的老家在津巴布韦的首都哈拉雷,他的父亲留给他一个很大的庄园,如果不是津巴布韦独立了,他原本就是一个在乡下种地的庄园主。他的聪明就在于,他比他的那些同胞更早地看到了津巴布韦的未来,他预感到终有一日,政府会对白人下手,所以他很早就把庄园卖了,去莫桑比克做电器和电力系统的生意。

果不其然,年,津巴布韦政府孤注一掷,对白人下手了,在政府的支持下,以退伍军人为首的黑人,打着鼓、唱着歌、跳着舞涌进白人农庄。这年,我看到很多失去土地的津巴布韦白人流落到莫桑比克来,比起那些后知后觉的同胞,克瑞斯早已经在莫桑比克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,这就是聪明人的好处。

在我所有的非洲钓友里,我最喜欢的就是克瑞斯,除了他性格直爽、乐于助人之外,我觉得他和我最对脾气,一说到钓鱼就有股抑制不住的冲动。

我和他一起钓过不少次鱼,都是今天说起钓鱼,第二天就出发的爽利行动。空闲时候,我会去他的公司办公室,和他聊聊天,听他说说他在非洲钓鱼的故事。其实克瑞斯对海钓并非十分拿手,因为津巴布韦是个内陆国家,但是一说到在非洲钓淡水,那他可真是如数家珍,什么卡里巴水库钓非洲罗非鱼、秋比河钓非洲虎鱼、马拉维湖钓电鲨、维多利亚湖钓非洲黑鲈……总之,只要他一开口,就没有我说话的份。除了秋比河的虎鱼,他提到的很多非洲鱼种,别说钓,我就连听都没听说过。

他往往讲着讲着就激动起来,站起身,摆开马步,两手模拟端着鱼竿、搏大鱼的样子,忘我地描述着制服一条超级大鱼的整个过程,看得我只想发笑——怎么这天底下的钓鱼疯子,都是一个德行?不能让他太猖狂了。我说:“秋比河的虎鱼我也钓过,也没什么大不了,罗非鱼嘛,南部非洲到处都有,连莫桑比克都有,这种小鱼没什么玩头的。

”克瑞斯笑了:“小鱼?你倒是说说看你钓到的罗非鱼有多大?”我说:“我在纳米比亚的时候,在卡普里维沼泽地钓过1.5千克的罗非鱼!”他哈哈大笑:“才1.5千克呀,你知道卡里巴水库的绿罗非鱼有多大?最大的有7千克,我钓到的最大一条有6.44千克,差一点就破了非洲的罗非鱼纪录。”听了他的话,我一脸坏笑地看着他。他知道我不肯相信,立刻急了,当即决定要带我去卡里巴水库钓一趟。

他说的那个卡里巴水库,在赞比西河中游的津巴布韦境内,我听许多钓鱼人说起过那个地方,且神往已久。那个超级水库里有虎鱼,还有非洲最大的鲇鱼——丰度。“去就去!谁怕谁!就是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?”我没有什么可犹豫的。“两天半就够了,来去我们两人轮流开车,就算花去一天时间,我们还有一天半的时间用来钓鱼!”克瑞斯回道。这个主意倒不坏,我们就此讲定。

从莫桑比克的贝拉出发,我俩轮流开车。一路上,我们在津巴布韦过关、被公路维修限速、走错路、想抄近路结果被迫返回……乱七八糟的事情加在一起,开到卡里巴水库竟然花了近12个小时。两个国际神经病为了钓几条鱼,竟然在南部非洲跑了近一千公里路,此举大概可以列进钓鱼神经病迪尼斯世界纪录了。

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,我终于看到了卡里巴水库的大坝。克瑞斯把车停在大坝下面,不远处站着几个卖鱼饵的黑人。那鱼饵居然是红蚯蚓,和中国的红蚯蚓一模一样,而且也是用旧报纸连泥巴包在一起卖的。买完了鱼饵,克瑞斯开车从大坝上驶过,又拐进一条小路,此时天已经全黑了,越野车的车灯照着那条崎岖不平的泥路,一直带着我们开进大山里面。

又过了一个多小时,我们到了路的尽头。一个人从水边的一幢房子里迎了出来,他是房子的主人查尔斯。克瑞斯说这是一家钓鱼旅馆,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,这家钓鱼旅馆就已经在此营业了。自从第一次跟他的父亲来这里钓鱼,他已经记不清来过这里多少次了,但迁居莫桑比克以后,他真的有年头儿没来过了。吃了晚饭,我们早早睡下,开了一天的车,真的好累,明天一早还要钓鱼的。

第二天,我们起了个大早。早餐前,我特意到水边去看了一下,那卡里巴水库真是大得无边无界。山是青的,水是绿的,我们住的这家旅馆,就嵌在青山绿水之间。我的计划是,既然钓罗非鱼,那手竿就是首选,可是到了水边一看,那湖水真是清冽,手竿能够送得到的地方,那水底下看得一清二楚,这下就有点失望了。我不知道这罗非鱼怎么个钓法。

早餐后我们把所有的钓具搬上一条小船,临解开缆绳的时候,查尔斯先生送过来一小包非洲水果,黄黄的,鸡蛋那么大,我以为这是给我们吃的,克瑞斯说这不是给人吃的,是给鱼吃的,一切四瓣用来钓绿罗非,有时候比蚯蚓还管用。

克瑞斯将船划到几百米外的一座山脚下,收了船桨,装了一支两米的接插竿,钩子以上一米半左右装了一个浮球。那浮球有鸡蛋那么大,钩了一块被切开的黄色水果。克瑞斯一甩手打了出去,我这才明白,原来他们就是这样钓罗非的。我还有点不死心,仍然想用手竿,结果一测水深,七颗浮子全部捋到头还没到底。我只好悻悻地收了手竿,照克瑞斯的样子装了抛竿,安了根枝型浮标,钩子上装了三条蚯蚓,从克瑞斯右面打了出去。我的想法是我们各用一种饵,哪一个先咬钩,我们就换用哪一种。湖水在缓慢地流动,小船随着水流慢慢地走着,剩下来的事情就是等鱼咬钩了。

不久,我的竿子先有了动静,浮标动了几下,往下一沉,起手上来一条巴掌大的小鱼,不知道叫什么名字,很漂亮,红色的尾巴,身体上有霓虹色彩。钩子上的蚯蚓还没咬完,于是我再丢出去,很快又上了一条,还是那种鱼。第三竿打出去,等了没多久,只看到浮标一晃,之后很缓慢地往下沉,沉到示标快没的时候,倏地一下剑沉下去。

早在浮标晃动的时候,我已经抄竿在手,轻轻地收去余线。在示标没顶的同时,我也出手了,猛一收竿,竿梢立刻就跟了下去。这条鱼有点分量,在水底下来回几个冲突,慢慢地就被我收拢来,到最后,我把竿子往后一扬,左手一把抓住钓线,顺势往上一提,一条鱼就被我拎进了船舱,是条罗非鱼!一千克左右的个头,背上的硬刺根根竖起,身上的斑纹在阳光下泛出浅蓝的光泽,虽然名字叫做绿罗非,但从不同的角度看,它会交替呈现绿色和蓝色,所以叫它蓝罗非也未尝不可。

克瑞斯侧过头来看了一眼,“不错,就是小了一点”,之后他继续专心致志地看他自己的浮标。十分钟后,又是一条罗非钓上来了,差不多大小。我说:“克瑞斯,你该换饵了,用蚯蚓不错的。”他只是摇摇头,继续他的老僧入定。我把鱼护从水里拉起来,刚把这条鱼塞了进去,就见他猛地往上一挑,紧接着人往起一站,他也钓到鱼了。刚摇了几把手轮,那鱼就一个发力,钻到船底下去了。看来这条不小,我赶忙装上抄网,趁他弓着腰把那条鱼小心翼翼地从船底拉出来的瞬间,兜头一抄,把那条鱼抄进船舱。这条明显比我钓到的那两条要大,估上去要超过两千克,可克瑞斯看着它,仍然摇头。

再钓下去,差别就显现出来了,我用蚯蚓,咬钩虽然频繁,但钓上来的鱼明显偏小,从克到1千克的都有,而且小鱼闹钩很嚣张。虽然近两个小时我拿上来二十几条鱼,但是没有一条能跟克瑞斯的相比。这段时间里,克瑞斯只有四个咬口,但这四个咬口就是四条大鱼。上鱼才是硬道理,我这才认识到那个奇怪的水果有名堂,于是放弃了蚯蚓饵,换用了那种水果,钓上来的罗非果然大了,只是等咬钩等得心烦。

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,回到旅馆的码头上,我一把提起鱼护,噼里啪啦都是鱼在跳,看看有点不好意思,就把一千克以下的小鱼挑出来放掉。查尔斯拿来一个很大的铁丝编的鱼护,我们把鱼倒进去,就在码头边上的水里养着。克瑞斯对查尔斯说:“今天运气有点差,一条大的都没有。”

吃完午饭,我们坐在饭桌边休息,克瑞斯要了一杯琴酒慢慢喝着,我也要了一小杯阿玛卢拉陪他喝,谈的还是钓鱼的事。我苦口婆心地开导他:“克瑞斯,你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,这个罗非鱼嘛,也就这么大了,两千克的罗非你也该知足了,要是在我们中国,钓到两公斤的罗非都可以上电视啦!”听到我的话,克瑞斯笑着对查尔斯说:“把你那些照片拿过来给李先生看看!”

接过查尔斯递上来的照相簿,打开一翻,我吃惊得张开嘴巴。照片里,那些或黑或白的钓友,双手托着的、单手拎着的、在车子边上挂起来的,都是大罗非鱼,那个大呀,你根本就想象不出来。这下轮到我尴尬了,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,居然去开导克瑞斯,于是我连忙把话题扯开,指着照片里被两个钓友合力抬起的一条大鱼问查尔斯:“这是什么鱼?”查尔斯说:“这就是丰度,赞比西河里最大的鲇鱼,卡里巴水库里有不少,晚上钓比较好。”“这个丰度用什么饵来钓的?”我继续问他。

查尔斯说:“很多饵都能用,活的小鱼、鱼肉片、一个大钩子上穿几十条蚯蚓形成一个大蚯蚓球,都可以。”“那晚上划船出去钓会不会很危险?”我的兴致越来越高。查尔斯说:“用不着的,丰度晚上会到浅水里来觅食,在码头的浮船坞上就可以钓,以前有人一个晚上在那里钓了六条,大的那条有40千克重。”我听了大喜,决定当晚无论如何也得试一下。

为此,我整个下午都有点魂不守舍,老想着夜钓的事情。克瑞斯说他在船码头看到水里有成群的小鱼,建议我钓一些留作晚上的钓饵。他说以前他也钓过丰度,最好是用鸡心当钓饵,放到发臭,几个一起穿在大钩子上,钓这个鲇鱼蛮有奇效。下午,我们又钓了不少的绿罗非,克瑞斯钓到一条3千克多的,是这次在卡里巴水库钓到的最大的一条,可是他仍不满意。如果第二天运气好,他还能钓一个上午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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